【长得俊】捧花（上）
以爱奇艺尖叫夜为背景的看图说话
从冷战到和好的爱情故事
上为林橘视角
1.
摆在桌上的装饰花束里有十朵红玫瑰和三十株紫色风信子。
我并不是有意要去数它，只是晚会过于无聊，表演也没什么看头。和我同桌的陈立农又隔得太远，周围人就算低声耳语，也要把音量从正常水平调高几个度，我和他这个距离，说话可能要变成对唱山歌。桌上的食物并不可口，没能起到转移我注意力的作用，我拿起手边的高脚杯喝了一口，把口中无味的食物灌进胃里，一边皱眉，一边摇头。
无趣的夜晚。
我的眼神掠过桌上的碗碗碟碟和瓶瓶罐罐，直直落在那一大束捧花上，发呆时的思绪缥缈得不行，为了让自己显得专注而认真，当然更多的是为了防止自己睡过去，我开始数花。
于是我得出了之前的那个结论。
这个夜晚原本不应该如此沉闷，也许是在得知我们九个要分桌之后才变成了现在这样。
也或许是因为这几天和他的冷战，导致我现在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。
2.
在此之前，我们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，我当我的空中飞人，他当他的店长厨神，实在是凑不到一个共同的时间聊上几句。原本约定好的早安和晚安也因为时差的关系显得有些词不达意，我睡意朦胧地从酒店白色被单里爬起来，却要打开对话框给他说一句晚安，实在是可笑至极。
但我还是努力遵守了，他也一样。
可惜的是那天的杂志封面拍了一整个通宵，我穿着宽大西服摆各种各样的pose，用来当道具的电视柜实在算不上舒适，委屈了我一双长腿，拍到我端坐在柜子上的那一组图时，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拽起来的提线木偶。好不容易收工，我拿到手机，却没有收到他的信息。
仔细想想，好像的确每次都是我先发一句问候，他隔一段时间才会回复。
我一瞬间有点想哭，但那副已经超时待机的绿色美瞳吸干了我眼里所有的水分，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下来。
我们的对话，停在了那个晚上。
佛罗伦萨最冷的不是深夜，而是清晨，万物都没有复苏的时候，是没有生命力的绝望与冰封，风鼓足了劲呼啸着开独奏会，却只有我一个忠实听众。
那天晚上我本来想发的，是我真的很想你。
第二天，我看到了他的节目路透，他看上去状态不错，其实没有我的早安晚安，他也一样过得很好。
恋人之间的问候到底有什么作用，是要给予温暖，还是在证明关系，谁也给不出正确答案。映在冰冷电子屏上的文字到底能不能锁住温存，只取决于你是否能真的触到他的体温。
换句话说，他不在我身边的话，早安晚安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。
对话框静止的第三天，我在微博上看到了我们两家粉丝掐架的热搜。
说实话，我真的很不会处理这样的关系，粉丝们看上去离我很近，她们的镜头在我的生活中成为了最常见的风景，但实际上却离我很远，他们不知道我最喜欢的是哪种恐龙，也不知道我平常吃什么口味的巧克力。偶像和粉丝之间的距离到底多少才算合适，我真的很难掌握。但我知道的是，有一个人离我很近，近到大多数辗转的夜里，我都能伸长手臂直接揽他入怀。
但不论远近，他们都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，我不愿意他因为爱我而背负那些莫须有的罪名，也不想看她们因为我而变得疯狂、恶毒、口不择言。如何才能让两方都不受伤，这好难，比“妈妈和尤长靖掉进水里先救哪一个”更难。
其实比起难，我更怕他胆怯，怕他因为这些指责离开我。因为我敢肯定如果他真的有一天做出分手的决定，一定不是他承受不了流言，而是怕我在他与粉丝之间两难。他总是体贴又周全，宁愿委屈自己，也总在委屈自己。所以我曾和他约定过，不管外面如何战火纷飞，我们都不能做自认为是为对方考虑的决定。
我在说这句话时，脸上坚定得不行，心里却一直忐忑，以至于他的手都被我握出一层薄汗。
和他在一起的时候，我常常成为紧张不安的那一个，我长到二十三岁，得到最多的评价就是脸很臭不好惹，但在他面前，我总是很容易变成一颗夹心软糖，夹着爱他的心，想让他也感受到我的甜味。
但他对每个人，都像特浓奶糖。
Jeffrey的back hug我看到了，子异和他的互动我也看到了，小贾摸他的腰我也看到了。
我刚和他确认关系的时候，就常常为这事吵架，血气方刚的男孩子总喜欢升起无谓的占有欲，妄想通过爱来改变他与世界的相处方式，尽管我一直相信他爱我，但我贪婪地想让他只爱我。
其实我知道，我只是容易胡思乱想，也习惯对他无理取闹。换做是刚在一起的我们，吵架也用尽全力吵个痛快，然后再继续爱得毫无保留。但现在这么紧凑的行程，这么分散的时间，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太敏感太脆弱，像一根被拉到最大限度的皮筋，稍稍用力，伤的都是对方。
于是我尽力让自己变得更体贴，代价是变得更沉默。
3.
好在对话框没有更新的第五天后，我们终于见上面了。
氛围并不如想象中温馨，我总想问他为什么这几天不给我发消息，但这个问题实在是幼稚可笑，他只要反问一句那你怎么也不说话，我就会被堵成哑巴。我揣着心事连澡也洗不安稳，才不过半小时就出了浴室。他坐在床上，很安静地听歌。
我也只好轻轻地走到床边，掀开被子躺进去，我拿起那本去佛罗伦萨之前随手丢在床头柜的书，翻开的时候却连看到了哪里都不记得了。心不在焉地翻了几页，我烦躁地啧了一声，刚想开口说点什么，就看到他也摘下了耳机，有点欲言又止。他其实是个藏不住事的人，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。我看见他嘴唇微张着，眉头也蹙起来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，我安静地把目光投在他身上，等待着他开口。
他说：“彦俊，我们两家粉丝又吵起来了。”
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，我最看不得他这副明明受伤却又故作镇定的样子。
我说：“别在意这些。”
他沉默了一会，还是纠结着开口：“要不我们以后还是…少点互动吧。”
他总是能很精准地踩到我的痛点，也很擅长利用我的自责。
我不想回话了。那一瞬间，失落与说不清的酸楚涌进我身体的每一寸，全身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样。我低低地嗯了一声，背对他钻进了被窝。
就这样，我和他这几天一直都处于半温不热的状态，像一杯被放冷了的咖啡，有余香，却让人提不起兴趣了。
4.
好吧，现在应该暂停回忆这些恼人的琐事，因为我突然看见陈立农笑着在对我说着什么。
他说：“他们又开始喝了。”
我反应过来他在说我们隔壁桌在喝酒。几乎是一瞬间，我翘起一边酒窝回他：“尤长靖不会喝。”
我借着这个机会稍稍回头，看尤长靖犹豫着拿起桌上的黑色高脚杯，却迟疑了一秒没有送进嘴里。
我发现越是冷战，我越容易在各种事情上想到他。
如果不是出道夜那一晚我们九个人半夜在LA点外卖，我也不会知道尤长靖酒量差成这样。他基本上只能小抿几口红酒，啤酒一杯就够呛，白酒根本不能出现在他生命里。
那一晚他喝了太多酒，就着LA夏夜的风和大别墅街区的昏黄小灯，披萨炸鸡和各种垃圾食品在桌上摆得乱糟糟，我们九个人在异国的狂欢仿佛永远不会停止，就像月光永远不会缺席任何一个夜晚一样。
其实他在被丞丞劝了一杯酒之后就有点意识模糊，从他一直望着桌上的炸鸡发呆就能看出来。我拍拍他问他要不要回去休息，他使劲摇摇头说我还没吃饱呢。
我常常不能拒绝他提出的任何要求，他说不回那我就继续待在这里，他说想吃炸鸡我就乖乖递到他嘴边。
所以那天晚上我听到他说林彦俊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，我当然也说了好。
他是喝了酒之后会变得安静的类型。迷迷糊糊地终于等到几个小孩玩累了，我把他抱进房间放在床上，我被他按着胡乱地接吻。
你看，他真的不会喝酒，他以前从来不主动吻我的。
在LA的那个晚上，我抱着他睡得格外好，我们两个像两串放在木桶里等待酿酒的葡萄，醺醺然的情爱在发酵。
我想我现在克制自己不要欢喜得过于明显的表情一定有些奇怪，但我还是在回过身后对陈立农重复了一遍：“他不会喝。”
5.
每每想到他喝醉酒的那个晚上，我的心就会柔软成一片含羞草的叶子，稍稍一碰就会藏起经络，不想让任何人分享这份快乐。
我想我已经原谅他了。但跟着队伍走向卫生间的时候，我还没有思考出要如何才能与尤长靖和好。
其实我并不想上卫生间，于是和农农站在门口闲聊。他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，开口问我：“长靖的感冒好点了吗？”
“什么感冒？”
“你不知道吗？长靖分享会回来那天发烧了，烧了一整个晚上呢。”
我像一颗承受了太久高温的玉米，在农农说完这句话后炸成了爆米花。
尤长靖刚好从卫生间出来，我两步并上去把他拉到了无人的角落。
“你还在发烧吗？”原本想表达关心的一句话好像被我变成了一场质问，只要是关于他的事，我总能很快丢掉理智。“怎么没告诉我？”
我以为他会因为我突如其来的暴躁而生气，但他竟然噗嗤一声笑出来，在我手里塞了一朵小花。
是一株紫色风信子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坤坤似乎在卫生间门口点人，他还没回答我的问题，就绕过我走回了队伍里。只给我留下了一句：“送你的。”
我一头雾水地回到会场，这个莫名其妙的小插曲把我弄得晕头转向，直接导致我找位置都找了半天。那株小小的风信子揣在我口袋里，叶子有点刺刺的。
我又开始坐在位置上发呆，这人到底在搞什么，他是烧糊涂了吗？
我把花从口袋里拿出来，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。回过头想问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，他却只管着喝水，没分给我半个眼神。
我听见正正和小鬼在闲聊，他们正在说佛罗伦萨的综艺，小鬼说花店里的花可真多，花名花语让他一个头两个大。
等等，花语？
我拿着手上这朵紫色风信子，偷偷摸摸地打开手机搜索它的意义。
6.
“紫色风信子的花语是悲伤、嫉妒，抱歉、后悔以及得到我的爱，你一定会幸福快乐。它可以用来表达抱歉和忏悔之意。”
他在和我道歉？
正正和小鬼聊得起劲，他转过身问我花店好不好玩，我趁机偏过半个身子，装作和正正讲话，我说花店的花真的有在多的，实际上却与尤长靖交换了一个对视。
他轻轻弯了弯嘴角，看上去对我会原谅他这件事势在必得。
这个傻瓜。
于是我继续对正正说：“但我最喜欢紫色风信子。”
正正笑着推了我一把，我看到尤长靖偏过脸去憋笑，他拿起酒杯不看我，但他嘴角温柔的弧度出卖了他。
我想我明白了他的花，他也听懂了我的话。
我决定今晚回去，要把那天晚上没能发给他的那句话补上：我真的很想你。然后再加一句：我真的很爱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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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尤视角敬请期待
二见钟情稍稍延期
